冷暖人生(六) – 多汁的炸鸡

多年以前,看美剧的时候, 记得有人用一个词Juicy来形容炸鸡,我百思不得其解. Crispy用来形容炸鸡,很容易理解,但是大多数我吃过的炸鸡,用家乡话说,肉太柴了,就是干的意思,谈何Juicy? 但是这个疑问现在有了答案.

两周前,帮客人修了冷柜.客人开炸鸡店,人很热情好客, 请我尝了店里的各种食物. 而我为人大咧咧,再加上有个好胃口,就来者不拒了. 不过,我对食物的味道口感是没有什么奢求的,只求果腹而已. 毕竟他们店里的主打, 炸鸡炸土豆,都是千夫所指的垃圾食品,是自诩健康饮食拥趸的老婆子坚决抵制的. 吃了几块,发现,这是我吃过最好的炸鸡, 但是我也说不出好在哪里. 所以买了一袋,请老婆大人试试. 她一吃,也赞不绝口. 女人就是女人,观察细致入微, 吃了之后,说了三点好, 一,入味儿,二, 香脆,三,也是最有特色的地方,多汁, Juicy, I got it finally! 几天之后, 回访客户,和女主人谈起这个话题, 她参加培训的时候,在同一个品牌的几家店做过,只有自己家才能做出Juicy Chicken.至于什么原因,她也不得要领. 而我的猜测是,他老公在中国做学问的,做事严谨甚至古板,做炸鸡完全按照操作流程,才能做出传说中的多汁炸鸡.

故事的结局,正在进行中.但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.这家店接手一年,设备老化,在设备修理上投入太多.店家在苦苦支撑. 而我只是做了我份内的事,爬上屋顶例行检查, 如实地告知店家,屋顶机和排气扇老化,根除问题的话,修理费不便宜.结果,这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 男主人考虑了一个周末,毅然决然地要盘店.

人生处处皆矛盾. 男主人严格按照菜单,做出了味美多汁的精品炸鸡,但是,他却违背了餐饮业的潜规则,即将被淘汰出局.如果他走了, Juicy Chicken也就永别了.

谈到潜规则,就讲一个发生在前天的故事.

客人打电话来,说Condominium检查空调系统,她家的评级最差,要求整改.推荐的公司叫价$900,问我能不能比这个价格低.去她家里看了看, 15年新的设备, 这种状况是我看到最好的.问题是有,但绝对谈不上最差评级.我意识到里面有猫腻, 问客人整改的标准谁来定,知道标准我才能报价. 翌日,整改的标准发到了我的邮箱,要求: 拆除旧设备和保温棉,清洁所有风道,将旧设备大修之后,再装回去.如果完全照这个标准做事, 拆墙大干,耗时一周,推荐的公司只叫价$900,见鬼去吧.记得中国有一个词,叫体制. 对于体制内的公司, 随便修修,收客人$900,Inspector大笔一挥,评级最高,皆大欢喜,对于体制外的公司,白纸黑字的标准就让你望而却步. 对客人说,做不来,庆幸自己又避过一个陷阱,不过想起$9的停车费, 10几块的油钱和花费的2个小时时间,不免有些头痛蛋痛脚指头痛.